从原著看庆余年（十七）——家产之争-深海玙鹿

嘤嘤嘤，今日份开心！

（谁会不爱这只小狐狸呢？）

前情回顾:内库放标，众世家争夺。明家最终以一千一百五十万两的巨额抢夺下来，明老爷气急败坏直接昏厥。没想到，此事刚刚落下帷幕，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日份的小范也是个腹黑小狐狸呢。谁看了不说安之是真的绝绝子！

这一篇的内容横跨了书里众多章节，我摘录了部分重点剧情。虽然内容繁多，但确是对范闲心思刻画至关重要的一些篇幅，也是庆余年主线中对范闲所做之事的明喻暗喻，以及众人反应的一个重要篇幅，相当精彩。

【先说了古龙的名言，又重复了一遍当年说服史阐立的说辞，范闲严肃总结道：“我开青楼，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妓女，而一味将道德顶在头上，不理不问，两眼一遮便当这世上并无这等事情，那才是真正的没有一颗仁心，把那些妓女不当人。”

当范闲具体说到抱月楼的诸项“新政”，比如请大夫和月假之类，海棠给范闲挠痒的手就已经停了下来，微感震惊地望着他的后脑勺，似乎没有想到范闲说的居然不是虚套的假话，而是真真正正在做这些事情。】

范闲要在江南苏州开抱月楼分号。（把青楼开成连锁店的实属只有范家兄弟能干的出来的事儿。）海棠不理解，她觉得修河道，收留流民都是在做好事，但范闲开这个青楼是在干啥？范闲却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除了要把抱月楼变成自己的情报特务机关之外，另一个也是为了能让这些青楼女子更好的生存。范闲从不满嘴仁义道德，他知道这就是客观存在的东西，你没法当做不存在，更没法假装自己看不到这些。千百年来就是这样，他根本无力改变这个世界，那么就学会加入这个世界。把这些可怜的女子纳入到自己可以掌控的地步，把她们当做一个正常的“人”看。当她们身子出现问题时给她们请大夫，来了月事就不再接客。

小范大人其实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摇摇头，将这个令人难过悲哀的联想赶出脑去，没头没脑说道：“朵朵，对不起。”

这次轮到海棠意外地嗯了一声。

范闲说道：“前几天，你我二人生分了些，事后我想了想，这主要是我的问题，当然也有你的问题，可是归根结底，是我的问题。”】

范闲再一次诚恳的像海棠道歉，为自己之前粗鲁的行为与冲动的暴脾气来祈求原谅。两个人都冷静了几天。范闲不得不承认，他突然和海棠的争吵其实主要还是他自己单方面的过错，毕竟海棠只是出于对他范闲个人的情分来帮他，最后出了纰漏，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人家海棠姑娘。

【范闲今日顶着议论前来，不外乎就是用世人的言论，将夏栖飞牢牢绑在自己的身边，今日之后，不论是谁，都不会相信夏栖飞不是范闲的心腹，日后走私开始，夏栖飞便是想出卖范闲，只怕也没有人敢相信他，而且范闲的敌人也会针对夏栖飞，江南居之前已经是个良好的开端，这样只能逼着夏栖飞把范闲抱的更紧……

以外患而牢本心，绑人上船，三皇子是死乞白赖地要上船，夏栖飞却是不上也不可能。】

经过明家与内库的这一闹，世人皆知夏栖飞能成事儿，主要是背后有小范大人在为他撑腰。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夏栖飞是范闲的人。即便夏栖飞将来翅膀硬了想反水也反不成了，他只能把范闲的大腿抱的更紧。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上了范闲的这条贼船，就永远也别想下去了。在这一点上，范闲其实也从未给过夏栖飞选择的余地与机会。

【邓子越回禀道：“大人放心，二处三处一起合作，参考了无数张当年明家先主的字迹，用的也是如今极难找到的当年旧纸，加上做旧的工艺，与细节处的讲究，应该没有人能看出来是假的。”

“明家人当然知道是假的，真的那份早就毁了。”范闲笑着说道：“以假乱真，咱们这院子里的专业人士果然不少，日后去做做假古董生意，想来也能挣不少银子。”】

为了这场家产之争，范闲让监察院二处三处一起联合造假。物证都是假的，其实这官司本就没有任何赢面，但范闲却一定要把这盘死棋给盘活了。

（范闲os:我觉得以咱们院里的这技术，以后去倒卖个假古董也不是没有赚钱的可能啊？陈萍萍os:绝无此种可能！崽啊，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待花厅内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范闲才取出怀里的两封信，先是粗粗扫了一遍，然后仔细看着，婉儿的信里基本上说的是京都闲事，偶尔也会提到宫里的情况，只是用语比较晦涩。

妻子在京都，有一樁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帮范闲在第一时间内，了解到宫中的风向会往哪边吹去。】

唯有无人时，范闲才开始看自己老婆给他写来的信。话说，话说范闲的运气是真不错，他从小没有在宫廷里长大，所以他唯独不怎么擅长的宫斗和宫中八卦以及揣测圣心，都是林婉儿来帮他挡了。

【苏州府今天有件大八卦发生，爱好热闹又不怎么畏惧官府的苏州市民们早就得了消息，一大早就涌到了府衙门口，一面议论着，一面等待着。

众人议论的，自然是近日来在苏州城传的沸沸扬扬，已经渐渐吸引了整个江南目光的那件事情——明家家产之争。】

闹得沸沸扬扬的家产之争的官司今天就要开始了。庆国人民日常吃瓜看戏。

（老百姓们也是够闲的，太八卦了。）

【恰在此时，夏栖飞终于沉声开口了，只见他一抱双拳，朗声说道：“草民夏栖飞，本姓明，名青城，乃是苏州明家明老太爷讳业第七子，自幼被悍妇逐出家门，颠沛流离至今，失怙丧家，今日不得已入衙堂，便是状告苏州明家明老太君及长房家主明青达勾结匪人，妄害人命，夺我家产……请青天大老爷为小民讨回公道！”】

在范闲的授意下，夏栖飞开始状告明家。这件事本身随着当年当事人的离世已经变得死无对证，而明家当然是绝口不认的。苏州知县夹在其中左右为难，他们不想得罪明家，因为世家大族在江南相当于土皇帝，另一方面，他们更不想得罪小范大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小范大人背后所代表的可是真正皇帝的意思。（我太难了...😂）

千古以来，嫡长子继承制不可撼动。即便是能证明夏栖飞是明家的少爷又能怎么样呢？家产又不会给他。但范闲却另辟蹊径。家产官司或许可以由着双方胡搅蛮缠，但人命官司呢？明家当年的大少奶奶把那位小妾活活杖死，还谋害当年的明七少爷。出了命案，这性质就比较恶劣了啊。

【陈伯常哀叹一声，就算知道稳婆是假的，己方怎么证明？那个稳婆看着糊涂，却在先前的问答之中，将当年明园的位置记的清清楚楚，明老太爷的容貌，小妾的穿着，房屋都没有记错，在旁观者看来，这个稳婆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妈的，监察院造假果然厉害！】

当初接生的稳婆早已去世，死无对证。然而为了证明夏栖飞的身份，范闲不惜动用监察院大量物力人力，把当年的秘闻翻得底朝天。假冒的稳婆不仅“记”得方面明家的房间布局，明老太爷的音容笑貌，甚至还记得夏栖飞生母（那位小妾）的穿着打扮。

明家现在是有口难辩，这么好的一个人证，即便是他们都知道是假的，可那又怎样呢？天下百姓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他们并不觉得是假的，皇帝也不觉得是假的，这就足够了。

【明兰石微黯说道：“和那个稳婆一样，只怕都是监察院做的假货。”

事情至此，明家才愕然发现，夏栖飞的身后，那个监察院为了这件事情做了多久多深的功夫，花了多少精力，那封伪造的完美的一塌糊涂的遗书，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断然做不到如此细致，光是那纸张的做旧与材质的选择，都是极复杂的事情。

要知道这种青州纸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停产了，谁知道监察院还能找的出来。

而监察院用的手段够厉害，所采取的这种诉讼方法更是无耻到了极点，一路做假到底……这天下还有公理吗？

明兰石有些悲哀地想着，眼中却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一个人，那位年轻清秀的钦差大人，似乎正站在某一处满脸温和笑容地看着自己，双唇微张，似乎要吃一顿大餐。

这件事情的背后，自然是小范大人在主理。】

除了假的稳婆（人证），现在还有了假的遗书（物证），全都是假的，却偏偏做的如此完美，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明家也是百口莫辩。监察院为此还真是不惜下血本啊。明兰石感到了悲哀，监察院简直无耻！公理何在啊？他范闲这分明就是想法设法的想要明家身败名裂。明家家大业大，平常的黑道上的事儿也不知做了多少，而在这不知不觉中，明家就已经成了小范大人的猎物。甚至他都还未曾主动出手，只是让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夏栖飞）来打头阵。而他则是默默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这位讼师说的轻松潇洒，其实暗底下对范闲也是一肚子牢骚。

他被那位小范大人千里迢迢召来江南，谁知道要打的……却是个必输的官司！而且范闲还命令他要将这官司的进程拖的越长越好……宋世仁这一世在公堂之上只输给过范闲一次，如今又要因为范闲的原因输第二次，让他想起来便是满腹哀怨，可是没办法啊……谁让自己投了小范大人，谁让小范大人的出手大方。】

哈哈哈，这段笑死。这辈子唯一败了一次就是败给了范闲。结果自己后来反而投靠了范闲2333......没办法，谁让小范大人太香了哦，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范·行走的ATM机·闲

看出来了，庆国全民（除了范闲）整个儿就是一个德云社分社吧，那可真是不拿钱当钱，当命啊！

【“你想当皇帝吗？”海棠似笑非笑着，就问出了跟在范闲身边的所有人，哪怕是王启年这种心腹之中的心腹都不敢问出来的话题。】

【“当皇帝太累。”范闲头痛说道：“你家的皇帝，我家的皇帝，好像过的虽然舒服，但耗神耗力，实在没什么意思。”】

【范闲苦笑说道：“当皇帝要见万人死于面前而不心颤，这一点，我还真做不到。”

海棠微异道：“你不是一向在我面前自忖心思狠厉？” 】

【“杀十几人，杀一百人，我能下得了手。”范闲认真说道：“真要在血海里游泳，我不知道到时候自己有没有这个狠气。”】

这是范闲与海棠的又一次交心。也正是从这里能看出，虽然范闲要抓权利，但是他并不贪恋权利。当皇帝太累了，要思考的人和事太多，哪有他现在这样逍遥快活啊。更何况，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那是何等的人？范闲虽自诩是一个恶人，屠夫，他可以杀十人，百人，但他终究还是做不到真的在血海里沉浮。

是的，人人都说，范闲不是一个好人。他自私狠毒，很多的时候，他面对事情时第一反应和想要保护的也只有和他有直接关系的人。但那又有什么错呢？自私和双标就是人类本质啊。但你却又不得不承认，范闲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所做的，基本上也都是为了大家都好的事。别人做不了的决定，他替他们做。别人不敢杀的人，他去杀。所以我觉得有一句话说的挺对——善良，并不代表着软弱。

后期的范闲想要得到那些权利，也不愿放手那些权利。其实他也并非是贪恋权利。而是有的时候，唯有他自己的手里掌握了真证的权利，他才能变得强大，他才能去做那些事，他才能保护他的家人朋友。

（毕竟，瑟曦王后说的对啊↓）

【范闲点点头，这才开始说先前那个问题，轻轻咬了咬发痒的内唇，平静说道：“仍然让宋世仁继续打，把这官司一直打下去！造的声势越大越好……就算打不赢，也不能输！给苏州府压力，不让他们强行结案，一直要打到全天下的士绅百姓都开始想那个问题！”】

江南的人都已经看明白了，在范闲和监察院以及京都第一律师宋世仁的极力配合下，夏栖飞就是明青城已经板上钉钉了。但宋世仁知道，后面的事情就只是干耗着了，让明青达这位明家现任家主将明老太爷的家产全部送还给明青城，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明青达是这一代的大哥，明家的嫡长子！庆国的法律里，嫡长子地位不可撼动。（古今中外都没变过，嫡长子继承制不可撼动啊）

但范闲却不让他们停手，继续施加压力，就是要让全天下所有事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嫡长子继承制究竟是否合理！

【范闲这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笑了笑，想了会儿后，也不打算瞒面前这位亲信，说道：“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开始思考，是不是嫡长子，就天生应该继承家产。”

邓子越如今身为启年小组的主事官，对于范闲的一切都了解的十分清楚，听着提司大人这话，稍一琢磨，便品出了其中味道，大惊失色，一抱拳劝阻道：“大人，使不得……若让朝中宫中疑大人……之心，那可不好收场。”】

范闲自己说漏嘴了，索性不再隐瞒——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开始思考，是不是嫡长子，就天生应该继承家产！

这是何其骄傲的一句话，又是何其狂悖的一句话！挑战千古传承的嫡长子继承制，范闲他有什么能耐？他怎么敢！邓子越是范闲的心腹爱将，对范闲也算是知根知底，此时略一思索，已经想明白了。所以他大惊失色，出言阻止——使不得。这样的一番话，被宫中知道了，可不得了。

邓子越开始觉得，范闲表面上是在帮助明老七，但他是否也在借此暗喻自己？他范闲是皇帝的私生子，那他口里要挑战的，则必然是皇帝的嫡长子，那位东宫中的太子。范闲这几乎已经是在明着向他的那位“太子哥哥”宣战了。无论是范闲自己上，还是扶持三皇子，他们都既不是长子，更非嫡子。但自古以来，立嫡？立贤？立长？立幼？就是皇家争论不休的话题。范闲此时这样的言论，怎么会不招惹宫中猜忌。这样一来，后续将是数不尽的祸端。

【他已经想开了，反正迟早是要和东宫对上，此时先依着陈萍萍的意思，刺刺对方……反正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只要不是谋反，也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就算有人会认为他造这种舆论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但更多的人，应该会认为范闲是在为三皇子做安排。】

范闲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瞎琢磨了。反正他因叶轻眉和老叶家和太子母族的世仇也已经不共戴天，他怎么也不愿意看着太子登上皇位。而现在，陈萍萍和言冰云已经就此开始制造动摇太子的天然嫡长子继承制的舆论。范闲觉得自己大权在握，现在只要不谋反，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其实后面这句话很奇怪——就算有人会认为他造这种舆论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但更多的人，应该会认为范闲是在为三皇子做安排。所以你们不妨猜一猜，范闲制造这种舆论，他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还是只是为了三皇子？😏

【“这件事情，不要禀告院长大人。”范闲命令道：“只是小事而已。”

邓子越根本无法掩住自己的惊惧，苦笑想着，夺嫡的宣传攻势正式开始，难道还只是小事？】

小范os:别慌，没事儿，小场面！

小邓os:妈耶！！！你都要准备夺嫡了，这还只是小场面？？？

【邓子越笑了笑，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凑到他耳边说道：“这是记下来的当堂辩词……大人，您看要不要八处将这些辩词结成集子，刊行天下？” 】

（宣九os:嘿嘿嘿，有活儿了）

【这是一个很毒辣大胆的主意，看来邓子越终于认可了范闲的想法，知道监察院在夺嫡之事中，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些年般，保持着中立。】

将这些动摇嫡长子继承制地位的辩词刊印，制造舆论，固然很大胆也很毒辣，但凭着邓子越是范闲的nc粉这种设定，邓子越最终还是选择了帮助范闲。或许，这正是庆国的皇帝陛下始终不允许皇子们插手监察院事务的关键所在（但范闲是个bug）。不过这个时候的邓子越早也明白了，从这一刻开始，监察院再也不能，也不会在这场夺嫡大战中保持中立了，他们必须作出选择。

（这应该算是庆余年里诸子夺嫡开始的一个标志性的事件了）